PFAS因為分解所需的時間極長,因此號稱「永遠的化學品」,長期累積之下極可能危害人體,導致各種疾病包括:新生兒及孕婦相關疾病、生殖能力降低、甲狀腺異常引起的代謝問題、神經退化、癌症風險與心血管疾病等。本篇文章將說明PFAS如何影響我們的健康,生活中有哪些方式能避免接觸PFAS,最後提供PFAS檢測標章及各國政府資訊,讓讀者能更加瞭解PFAS,減少受PFAS危害的可能性。
號稱永遠的化學品「PFAS」到底是什麼?
PFAS的全名為全氟/多氟烷基物質 (Per/Poly fluoro alkyl substances, PFAS),在我們的生活中無所不在,同時因為半衰期長達數年,也就是若要讓劑量完全消失,可能需要數十年以上的時間,而被科學家稱之為「永遠的化學品」。雖然目前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證實PFAS對人體有害,但對動物而言PFAS會導致各種致命疾病,如腎臟病及癌症等,且PFAS會長期存在於環境與人體中,我們需要更謹慎的使用避免不可逆的後果。
即使有前述的風險,PFAS目前仍是我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以用來製作各種防水抗油的產品,也能作為化學藥品生產時加入的藥劑使用,常見生活中可能會接觸到PFAS的產品包括:雨衣、不沾鍋、抗油的食品包裝紙盒、登山機能防水衣、化妝品或個人衛生用品、滅火器中的消防泡沫及殺蟲劑等,加上飲用水也常被PFAS所污染,若要在生活中避免接觸PFAS,需要有意識地改變生活習慣來降低健康隱憂。
PFAS 是怎麼影響我們的健康?
新生兒及孕婦
John T. Szilagyi, Vennela Avula, and Rebecca C. Fry. (2020). Perfluoroalkyl substances (PFAS) and their effects on the placenta, pregnancy and child development: A potential mechanistic role for placental peroxisome proliferator-activated receptors (PPARs). Curr Environ Health Rep. 2020 Sep; 7(3): 222–230.的研究中認為PFAS廣泛存在於人體胎盤當中,由於胎盤在胎兒發育中扮演重要的角色,接觸PFAS可能會干擾胎盤滋養層穩定性,造成胎盤紊亂從而增加妊娠糖尿病、兒童肥胖、子癇前症和胎兒生長受限的發生率。
生殖
根據由新加坡臨床科學研究所主導的西奈山調查(Mount Sinai investigation)指出,PFAS會破壞生殖激素,可能會使女性生育能力降低。另外也有數篇研究認為PFAS可能會增加男性睪丸癌機率。
甲狀腺異常引起的代謝與糖尿病
甲狀腺是為於人體頸部的重要腺體,能吸收血液中的碘,生成與分泌甲狀腺素,調節代謝與生長發育。Young Seok Sohn, Shinje Moon and Young Joo Park. (2020). Effect of Multiple Exposure to Perfluorinated Chemicals on Thyroid Function among Adults in the US: The National Health and Nutrition Examination Survey 2007-2008 and 2011-2012. Int J Thyroidol 2020;13(1):19-29.研究認為PFAS屬於內分泌干擾化學物質(Endocrine disrupting chemicals, EDCs),可能會破壞下丘腦-腦下垂體-甲狀腺軸和甲狀腺激素的作用,並導致甲狀腺濾泡細胞肥大或增生,進而破壞甲狀腺系統。Young Seok Sohn, Shinje Moon and Young Joo Park. (2020). Effect of Multiple Exposure to Perfluorinated Chemicals on Thyroid Function among Adults in the US: The National Health and Nutrition Examination Survey 2007-2008 and 2011-2012. Int J Thyroidol 2020;13(1):19-29.進一步提出PFAS與脂肪酸增加成正相關,而這代表代謝紊亂,將導致肥胖與胰島素抗性。
神經發育
Josephine M. Brown-Leung and Jason R. Cannon. (2022). E Neurotransmission Targets of Per- and Polyfluoroalkyl Substance Neurotoxicity: Mechanisms and Potential Implications for Adverse Neurological Outcomes. Chem Res Toxicol. 2022 Aug 15; 35(8): 1312–1333.一文中提到,PFAS可能透過破壞神經傳遞的方式產生神經毒性,與慢性精神疾病和神經退化性疾病有關。
癌症
根據美國癌症流行病學和遺傳學科(Division of Cancer Epidemiology and Genetics, DCEG)對PFAS與癌症關聯性的整理,由於PFAS對內分泌及生殖系統的影響,可能會導致罹患腎臟癌、睪丸癌、乳癌、卵巢癌、子宮內膜癌、攝護腺癌及甲狀腺癌的機率上升。
心血管疾病
Alessandra Meneguzzi, Cristiano Fava, Marco Castelli, and Pietro Minuz. (2021). Exposure to Perfluoroalkyl Chemicals and Cardiovascular Disease: Experimental and Epidemiological Evidence. Front Endocrinol (Lausanne). 2021; 12: 706352.研究指出,PFAS會改變血小板的功能,增加黏附(adhesion)、聚集(aggregation)、微泡釋放(microvesicles release)與血栓(thrombosis)的可能性。
我們生活中如何避免 PFAS?
PFAS是我們生活中最常出現的化學物質之一,許多生活用品都會添加PFAS來提高防水性,或在製作過程中作為加工助劑(Auxiliary,提高加工效率或增加反應速度的輔助處理劑)使用,更糟的是環境中的PFAS會逐漸累積劑量並進入水循環,出現在飲用水、水生動植物體內,在我們飲食時跟著攝入人體。
因此我們需要多加了解PFAS究竟會如何使用,又有那些產品在製造過程中會加入PFAS,或者可能受到PFAS汙染,避開這些可能含有PFAS的項目,是確保健康的不二法門。
如何減少接觸 PFAS? 生活中立刻執行的 12 種方法
避免接觸飲用水中的 PFAS
避免接觸食物包裝上的 PFAS
避免食用到魚類中的 PFAS
避免接觸到化妝品的 PFAS
避免接觸衣服中的 PFAS
避免接觸餐具上的 PFAS
避免接觸廚房中的 PFAS
避免接觸到鞋子的 PFAS
避免在戶外接觸到 PFAS
避免接觸家中的 PFAS
避免接觸 PFAS的購物習慣
避免接觸 PFAS的日常生活習慣
1. 避免接觸飲用水中的 PFAS
PFAS的產品進入環境或掩埋場後,會釋放進入地下水系統;即使送往焚化爐焚燒,也會將PFAS釋放到大氣當中。這些PFAS會經水循環系統到達世界各地,透過降雨、地下水逕流等方式,進入我們的飲用水。為了避免接觸飲用水中的PFAS,我們可以自行在家中安裝活性碳或逆滲透過濾系統,這是過濾PFAS最有效也最經濟實惠的方式;此外購買瓶裝水時,也須注意水源是否取自於地下水脈,若是的話是否有標註經PFAS檢測或活性碳、逆滲透處理以確保安全。
2. 避免接觸食物包裝上的 PFAS
食物包裝若以紙質製作用以盛裝含油或含水的食物,需要加入添加劑來賦予紙張防水抗油的特性,包括披薩盒及可微波爆米花包裝袋等都可能使用PFAS來製作,”European wide survey of PFAS in disposable food packaging and tableware”調查中也針對使用植物纖維,包括玉米澱粉、紙張製成的碗、袋子等可堆肥外帶包裝檢測,最終檢出多種含PFAS的樣品。要避免接觸食品包裝中的PFAS,除了詢問店家提供的外帶餐具是否經過PFAS測試外,也能自行攜帶不銹鋼的食品盛裝容器,或者選擇經PFAS檢測、不含任何PFAS的renouvo甘蔗可堆肥食品盛裝容器!
3. 避免食用到魚類中的 PFAS
PFAS會透過水域環境累積在魚類體內,尤其是使用PFAS生產製造產品廠商的下游,我們很難確定這些廠商是否都有嚴格做好汙染管控,因此最好的方式就是避免購買與食用來自這些流域的魚類,若無法確認魚類來源,則盡量減少食用淡水魚,改為食用海水魚代替。
4. 避免接觸到化妝品的 PFAS
化妝品為了要能持久的留存在我們臉上,也可能添加PFAS來防水抗油,”Fluorinated Compounds in North American Cosmetics”研究中測試了231項美國及加拿大的化妝品,其中特定類別如粉底、眼部產品、睫毛膏及唇部產品分別都有高達63%,58%、47%及55%的比例含有高氟成分。要避免接觸化妝品中的PFAS,請避免標註「耐磨」、「耐水、耐油」或「持久」等廣告宣傳詞的產品,或直接減少使用化妝品的頻率。
5. 避免接觸衣服中的 PFAS
衣物要能具備防水抗油的功能性,就勢必得添加PFAS或使用塑膠塗層來阻擋,根據” How Well Do Product Labels Indicate the Presence of PFAS in Consumer Items Used by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研究,PFAS大量存在於貼身內衣褲、寢具等,即使是宣稱透過PU層防水,仍被檢出PFAS。若要避免接觸衣服中PFAS,請避免購買宣稱防水或防污的衣物。
6. 避免接觸餐具上的 PFAS
根據2023年發布的歐洲研究Assessment of poly- and perfluoroalkyl substances (PFAS) in commercially available drinking straws using targeted and suspect screening approaches指出,在包含紙、玻璃、竹子及塑膠等多種材質的吸管中均檢測出PFAS。避免接觸餐具上的PFAS最佳辦法,就是使用不鏽鋼材質餐具,或選擇使用通過PFAS檢測的餐具,例如renouvo可堆肥甘蔗吸管、甘蔗餐具等。
7. 避免接觸廚房中的 PFAS
許多廚房中的廚具都含有PFAS,只要含有「不沾塗層」都是高風險族群,包括不沾鍋、不沾烤盤、鬆餅機模具及其他含不沾塗層的電器,這些不沾塗層若有刮傷,遇到高溫便會釋放出PFAS,我們擁有不沾鍋在用了一段時間後,不沾黏性之所以會逐漸消失,就是因為塗層剝落進入我們烹飪的食品中。若要避免在廚房中接觸PFAS,可以改用陶瓷、不銹鋼或無塗層鍋具,也可改用矽塗層烤盤,若家中剛添購不沾塗層廚具,請盡量避免刮傷並在攝氏100度以下使用,出現刮傷立即更換,方能確保安全。
8. 避免接觸到鞋子的 PFAS
“Wolverine Worldwide Product Testing Report: PFAS Chemicals in Shoes”研究測試了6款大眾流行機能鞋款,其中有4款含有PFAS,而用於噴灑鞋子表面的防水噴霧中也含有大量的PFAS。不購買機能鞋款及防水噴霧,改以塑膠鞋套來應對雨天,能降低接觸鞋子中的PFAS機率。
9. 避免在戶外活動接觸到 PFAS
戶外活動使用的各種防水靴、帳篷及外套等都很可能含有PFAS,雖然許多廠商正研擬替代的解決方案,但需要一段改善時間,因此戶外活動要避免接觸PFAS是十分困難的,只能盡量減少活動次數,同時也避免在軍事基地及機場周遭取用水源飲用或烹飪,這些特殊機構需要使用含PFAS的消防泡沫,並且會定期舉辦消防演習,將PFAS釋放進入環境當中。
10. 避免接觸家中的 PFAS
家具織物如沙發皮層、地毯中都可能添加PFAS來讓其具備抗汙性,我們可以選擇未經處理的家具織品,例如IKEA便承諾不在任何家具中添加PFAS塗料,來避免接觸家中的PFAS。
11. 避免接觸 PFAS的購物習慣
上述10個生活中避開PFAS的方法中,我們可以發現PFAS通常會用在幫助物品具備抗油、抗水及抗污的特性,因此在購物時謹記避免購買標註這些特性的產品,或是特別標示通過無PFAS檢測的產品,能讓我們減少接觸PFAS的可能性。
12. 避免接觸 PFAS的日常生活習慣
由於PFAS正逐漸被證實對人體有害,許多國家政府均已開始著手限制PFAS在各種日常用品的使用,但一些產品如半導體、隱形眼鏡及醫療用品仍不可避免需要使用PFAS,減少3C產品替換頻率、配戴傳統眼鏡及維持安全與健康的生活,可以最大限度避免接觸到無所不在的PFAS。
「避免 PFAS」小技巧:仔細閱讀產品上的標章
PFAS是數千種含氟化合物的總稱,而目前國際間的共識僅有禁止其中的幾種化合物,如3M過去大量使用的全氟辛烷硫酸(perfluorooctane sulfonate, PFOS)、黑水風暴主角全氟辛酸(Perfluorooctanoic Acid, PFOA)及PFHxS等長鏈PFAS,其他的變種PFAS如GenX、PFDA、PFNA、PFC等尚未受到完善規範,也因此廠商並沒有揭露的必要。目前歐盟及美國都開始研擬是否要完全禁止所有種類的PFAS使用,部分廠商更自行尋求第三方認證,清楚地揭露給消費者產品中是否含有PFAS,我們能藉由閱讀產品上的標章,選購不含PFAS的產品,目前的無PFAS標章包括:
- GreenScreen Certified®
- CHEM FORWARD SAFER
- Cradle to Cradle Certified®(白金級別須完全無驗出)
- OEKO-TEX® 標準 100
- Living Product Challenge 2.0
更多規範PFAS的標籤及詳細資訊,請閱讀美國環境保護署網站。
針對食品包裝,我們可以使用油滴測試(beading test):將橄欖油滴在食品包裝表面,觀察油滴呈現滲入(soak in)、擴散(spread oud)或形成小珠子(bead)狀,若呈現小珠子狀則極有可能添加了PFAS,盡量避免使用這些有疑慮的食品包裝。
避免接觸 PFAS 最好的方法:主動了解最新資訊!
近年來國際越來越關心PFAS的健康議題,相關研究正如火如荼的進行當中,在國際逐漸建立規範來約束使用PFAS時,我們可以藉由了解更多PFAS的資訊,有意識地改變日常生活習慣來防範未然,避開可能有毒的化學品。以下附上數個PFAS的政府網站連結,每過幾個月就去看看有沒有新的資訊更新吧!
台灣法規:屬於第一或二類管制化學品,目前僅規範PFOA、PFOS、LPOS、POSF四種物質,依據現行法令若運行數量低於分級運作量(例如PFOA為50公斤),即可逕報地方政府取得核可文件,合法進出口與使用。中華民國列管毒性及關注化學物質查詢連結:
https://flora2.moenv.gov.tw/ToxicC/Query/database.aspx
美國環境保護署解決PFAS的最新行動:https://www.epa.gov/pfas/key-epa-actions-address-pfas
歐洲化學品管理局關於PFAS最新的限制提案:
https://echa.europa.eu/hot-topics/perfluoroalkyl-chemicals-pfas